刺槐少女

闻所闻而来。

【獒龙】少女战争(下)

糯米幺13:

好一场少女战争!

好一个暖暖冬阳,明明夏月,摇曳玫瑰!

好一个对方正在输入中!

读罢心头一阵空旷,说不出话来,想再品品却须冷却,生怕一读再读最后读下泪来。

「我」是我啊!

文中的联星好浪漫,我特意去百度,物理双星,一颗恒星围绕另一颗恒星运动,或者两者互相围绕,并且相互间有引力作用。好浪漫,真的好浪漫!

“有人为他掬起全宇宙的星辰,照彻淤积着丰厚情绪的泥沼与深海,低入尘埃也有幸听云老师讲尘土与群星同根同源。”

天文学真的好浪漫,一想到很久的很久以后,我左手的原子可以与张先生眼睛的原子和马先生泪痣的原子组成同一个星星,血都烫了。

文中的每一句,句中的每一字,都下一场伶伶俐俐狐狸雨,做一枝专食心事玫瑰花。文化浅薄,不敢多谈,怕乱谈一气,出离啊入本心。

只一个心愿,愿每个迷妹将其裱起悬挂床头,喜悦读它,阴郁也读它。



春天一定在你身上藏了漫天遍野的灵感。


——万物有灵,而你可爱到跌破万物!


尉迟先生说,“不敢把你比得太高,生怕无辜的你,因我而被路人轻笑。”


我却要说,愿你衣锦夜行,生怕光华闪闪的你,被别人喜欢了去!

我不光要说,还要唱,唱一本赞美诗,谁敢说半个不字就休怪我骂他骂到肝胆俱裂!


喜欢是时时刻刻不知道怎样才好。我一见到我家啊入,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像苍蝇搓着手,生怕哪句让我家啊入不喜欢我!

感谢张先生和马先生让我遇见你!踏过无数星空的骨架遇见你!遇见有趣精彩的你!

你这么好的姑娘,妙趣横生,言辞纵横又谈吐慎恭,想不到还会有谁不喜欢你!

对方正在输入中,真是是个妙人啊呜呜呜!

偷偷告诉你,有天看到了「灵魂又香又满」这个形容,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连马先生都排在了第二呢quq




这么好的文章,竟然是给我的。
这么好的人,竟然是喜欢我的。



对方正在输入中:



 @糯米幺13 和我说要写暗恋继科,我厚脸皮写个龙队向爱恋对称AU送给她。




非常高兴认识你这样可爱的姑娘。




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安定剂,她让人心安让人温柔。在你午觉前隔十多个小时送你一句午安。要谢谢你所有的鼓励督促和分享,活泼聪慧和礼让。




你是可爱你是开朗,你是我心上落满明月光。




 




 




*第一人称/OOC/文x理AU




 




 




 




前文(上)(中)




 




 




 




五.




 




新新时代。




电子产品发展之快令人咋舌,大学正是新生活最先普及开来的先驱地。我校老师皆数潮人,公选课的老教授都有模有样申请微博,称作业都会在上面公布。




马龙不。




他温和而恪礼数。




马龙从来只留下一串孤单单电话号码。工作号码和生活用还是分开的,不留灰色地带。他做事极有条理,从不会事到临头样样急,短信的功能于他已经充分。




发学习问题到他手机,十分钟之内必收到他详尽回复。




你若再有心问些旁的,短信便似石沉大海,砸不起一响。




他把隐私揣得密不透风,我这朵所谓浮花浪蕊只能垮了眉眼,飘飘摇摇落在张继科跟前。




张继科有微博,爱慕他的女学生无人不知。




仔细琢磨,他的每条微博都透股文人酸气,似乎不作诗便发不出一条微博。照片寥寥无几,可但凡他发自拍,赞数和评论能蹿升几番。




多少人爱你昙花般身影;爱慕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我嗤笑。




张继科实在堪称大众情人。




除去日常回复朋友,他偶尔会和学生互动。言辞近人风趣,教人心动神驰。




他似乎处处同你体贴周到,又怎么也不能让你捉住衣角。




张继科是这样狡猾的,惯于满嘴抹蜜说些不着调的场面话;说者无意,听者也知他随口而言,却如何也不可按下怦然搏动一颗芳心。




大一的小孩期末和他依依不舍,张老师你明年还开这门课吗,我想选。




他微笑,只要你们还愿意听,为了你们我当然要教下去。  




他如暖暖冬阳,马龙却似盛夏月亮。




看,这样的朗朗日月两个人。




真有意思。




我在张继科微博里找寻马龙痕迹,却干干净净翻不出一点过去。他的微博仅追溯到五年前,这恐怕不是他的生活号。




女孩子打定主意弄明白一件事,真是牛马拉不回的魄力。




从晚十点翻到凌晨一点,我顺藤摸出他的小号。




依我看,全世界的侦探都该由女生来做才是。没有她们无法追踪到底的谜团,只要拧着一股劲。




张继科的小号生活化太多,细碎的大白话白得我都发笑。




他写:今天早上打豆浆的又把豆浆洒在我袖子上,我早说了他该配眼镜,不差那一百块钱!




我捂嘴在被子里偷笑。




他还写:没有灵感,感觉最近头发都要掉光了;要是哪一天真的秃顶,那就剃光头,绝不留着地中海的两根穷毛扮寒酸。




两根穷毛。我咬紧牙关才没乐出声。




他又写:今天突然想纹身,在背后纹了一个;不过老师纹身是不是影响不好?




坏影响?我叹气。




你最大的坏影响该怪你过分迷人。




张继科三十多岁却有鲜衣怒马,兼几分千万人吾往矣的少年意气,无怪惹万千少女倾倒。




有趣的是马龙不同。




张继科小号上稀疏几张照片都有马龙身影。大学时期的球队合照,毕业那年的学士帽,还有多年老友见面会的寒暄。




最后的合照停在半年前同学聚会,微醺的张继科将脑袋搁在马龙肩上,马龙面对镜头露出十年未变的微笑。




时光总忘记在一些人鬓角刻下印记。




学校这张神奇的保鲜膜将马龙包裹严实,护住他的赤诚与年轻,令他三十多岁还留住少年的干净。




可他的心很老很老。




固如磐石稳如钟。老得只装得下天文与张继科,别人再想挤开一草一木都是徒劳。




我静静凝视一张张罗列开的小图。




岁月弹指。他们从十年前隔开半张照片的距离,渐渐在光影的定格中一帧一帧走到一起。




用一分钟看完他们的十年,如看一场宿命相吸。




我眨眨眼。




已经凌晨两点,我一定是困极才能眼角泛了潮。




 




 




 




 




六.




 




 




我和张继科平日没有碰面机会;马龙也仅仅教我一门,我这只嗡嗡不休的蝇钻不去一条缝隙。




朋友说,你怎么不追着你的马老师跑?




我说跑累了,总该到终点。




我装作豁达许多,照旧过我风生水起的日子。校园内偶然撞见他们二人同行,我又一颗心割来割去难过。




我为谁难过?




张继科双手插兜,腋下夹书。他行路生风,真真让人赏心悦目。侧首和马龙说话也并不显亲昵,举手投足是水到渠成的自在。




我的马教授。




马龙右手提包,穿着素朴干净。左手捏着白纸琢磨,大抵又是我与张继科都看不明白的天书帙卷。他袖口残留最好闻不过的柠檬香,那真是我做过最甜美也最愚蠢的梦。




他笑了,也许张继科哪句话触动他。




他笑起来是这样。




不是疏远守礼的淡淡相与,而是眉飞眼笑的得意畅快。




差别在于当他面对我和张继科该有不同的应对模式。我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张继科是背部相抵的归宿。




朋友扯我,又发癔症?




我扯出再难看不过的笑。




我说是呀,发了整整两年的癔症。




自以为是的七巧玲珑心受了挫,我连答腔都是恹恹。粗枝大叶如她也能发觉我失意。




她撇嘴,因为马龙?




算吧。




截胡在红毯前不是你说的?




我拿眼睛瞅她。这不一样。我这把牌再漂亮,奈何他们吊着我的胡张。他们是年少相识,岁月打磨出来的一双人,我除了白旗压根无旗可举。




我不说话,埋头走路。




这场无疾而终的追求是我要藏在心底里翻来覆去念想的奢侈,经不起一花一叶评说。




可她不识趣。




朋友望见张继科马龙的背影,笑嘻嘻地伸手捏我。




她说,你真奇怪,你究竟喜欢谁?




我没好气地说,我谁都不喜欢。




不,你喜欢马龙。她试探我,你还喜欢张继科。




她倒看得明白。




我谁都不喜欢。我咬字清晰。




她把我的不悦当耳旁风,你在为摇摆不定发愁?




和你真没话讲。




我跺跺脚往前快步走。




我确实摇摆不定,但我的摇摆从来无足轻重。朋友的话戳到我痛处,我很难再端好一副无所谓的假面。




她追上来扯我衣角说,你不要不开心。




你别管了。




大家都喜欢你,你却为别人不开心。




我一愣。一颗焦躁不定的心方才得了熨帖变暖。




她笑,美少女征途这么宽广,不要为了小溪放弃整片汪洋。




他们不是小溪。




好吧。管谁是呢,我可是要带你去看汪洋。




什么?




你好久不出来。明晚朋友酒吧万圣节活动,去吗?




她眼睛发亮,少女才有这样的可爱明媚。




看看我的这些天,怎么能把二十啷当岁活成寡妇一般的痴怨?




哪怕马龙和张继科是我心头一块碗口疤,横竖能憋我窒息;可这又如何,什么无法妨碍二十岁的女孩子吃喝玩乐做美甲。




若无法登陆你们的小岛,我还能尽情徜徉自己的海洋。




我这才找回几分底气,去,当然去。




 




 




 




七.




 




 




万圣节是什么日子?




乖巧的孩子扮作小鬼去讨甜美糖果,落魄的魔鬼化成人类去狩猎迷失灵魂。




一个西方节日落到中国的土地成了商家做活动的由头,超市挂出廉价的巫师帽,一顶卖五块钱。




朋友给我和自己各买一顶。




我不愿意戴。太丑了。




我觉得很可爱。她对着镜子笑,再说帽子就是讨个彩头,谁还真为了变装呀。




她不为变装,她奔着万圣节的免费畅饮。




我出门前拾掇近一个钟头,不过是为了在酒吧里安分地守着她,防止她被人捡尸。




原以为是船长要领水手看海;结果她是船,我只是她的救生艇。




出了酒吧,凌晨两点。




她喝成一摊泥蹲在路边吐,我却给迎面的冷风刮了个激灵。




朋友呕得说疯话。我扶她不起,她直往后栽。以前她呕得没这么厉害;今晚实在喝太多,免费并不总是好事。




我说你还好吗?




她迷迷糊糊。




凌晨两点学校宵禁,我们回不去。




我背着她在附近找小宾馆,摸出所有现金开了房。刚躺上床没多久,她又颤颤巍巍爬起来呕。




趴在马桶上好半天和我说,送我去医院吧,我快死了。




嘴唇青紫,五脏六腑都要蹦出来的架势。




我这才发觉反常。




给她穿衣服时她已经开始皮肤湿冷,意识涣散。




我开始慌了,手里现金甚至未必够我们打车上医院。我下楼求助前台。他们见人吊着半条命,急忙安排车送我们去医院。




坐上车,我的心却跳得更快。




朋友靠在我肩膀上气若游丝地说,我好难受。




我说你闭上眼睛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




待她闭上眼,我才红着眼胡思乱想。




会不会出事,需要多少诊费,挂号缴费拿不出现金怎么办。




我胸腔鼓动锣响。手指扫过通讯录里一溜狐朋狗友,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马龙的名字上。




他的名字竟有这种魔力,教我看了心定神安。




我下意识打通电话。




忙音一点点逼我的心变凉。就在我以为无人接时,马龙含糊嗓音落在我耳畔。




想必美梦中被我惊醒,我心生歉疚。




马龙问我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说过,喜欢一个人会让你变得和他一样好?




也许因为追在马龙身后两年,关键时刻我居然能同他一样条理清晰,罗列有序。




我说,今晚和朋友去酒吧喝酒,她喝太多,出事了。




我说,我们现在坐宾馆的车去医院。




我说,我们身上都没有现金。




指尖在颤抖。




最后一句“你能来吗”梗在我咽喉不敢吐露。




这真是一个太任性太逾越的请求。谁听了都要答应,但并不是谁都会提出——尽管我话里暗示已经很明显是央他前来。




马龙甚至不是我们班主任,我第一时间却选择麻烦他。




我欲打退堂鼓。




并不只有马龙这个选择。




我应该和他说事情解决了,再找下一个倒霉人。




没等我开口,张继科的声音模糊响起。




他说,问问她是哪个宾馆哪个医院,告诉她我们马上就到。




马龙嗯了一声转问我,你们要去什么医院;还有,是哪个宾馆,看上去可信吗?




我咬紧下唇,半晌才能热着眼睛,冷静报地址。




他说知道了。




挂断前他又轻轻说,你别害怕,不会有事。




我忽然什么也不再想。




我说好,我不怕。
















八.
















到了医院把朋友送去急诊。




护士扶她时她还在干呕。我害怕她把胃呕出坏毛病,拉着医生前前后后追问会不会落下病根,惹医生没了好脸色。




酒精中毒,得住一天院。




真没有什么大问题?




以后别这么往死里喝就没事。




他甩给我一张单子,让我缴费。




急诊室兵荒马乱。身边闪过一个个被人拥进来的外伤患者,血光晃得我眼红心也颤。我捧着单子恍恍惚惚,坐在诊室外的等待厅里发怔。




马龙来了,后面跟着张继科。




我隔着匆匆而过的患者看着他们朝我走来,伶牙俐齿像被禁言,再说不出一个字。




张继科默默接过单子,临走前拍马龙肩膀。




他要马龙安慰我。




马龙轻轻坐在我旁边。我手脚失措,不知落在何处才算放规整。




我的浓妆没卸干净,我的头发乱成鸡窝。万圣节的浓墨重彩还停留在我眼角,口红画的伤口还在我颧骨上淡淡不去。




现在是十一月的凌晨三点半,马龙看见一个落单的万圣节小鬼在流连忘返。




他们不知道医生说朋友没事,他们以为这个小女孩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瞧,她乱糟糟的。她一定在害怕。




我不害怕。




我只是难堪。




马龙不会搭话。好半天只会尴尬地问我说冷吗?




不冷。




你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不怕。




他不说话了。




马龙并不懂我在想什么。




他懂才奇怪。




如果有人问我作何心情,我会告诉他,我现在就像《银河系漫游指南》的小机器人马文;就像如果有人问马文你成天在忧郁些什么,他也可以指着我说,我和她是一样的。




难过又沮丧。




我怎么会叫他来,我怎么敢叫他来。




待朋友安危得到确认,我才后悔不迭。




我岂不是独自宣战却又莫名告负的公鸡,喙给撞至七成歪,到头来居然还能斗落一身艳丽羽毛。




丑态毕露,连最后的体面也保不齐全。




我不敢抬头看马龙。




马龙忽然站起身,脱下他的大衣盖在我身上。




他穿厚毛衣,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的灰色保暖内衣。他们出门一定很急,衣口来不及理。




我更难过。




我还给马龙,我真不冷。




马龙说你在外面呆这么久,感冒了怎么办。




我干巴巴打花腔,那也好过你感冒;我感冒嗓子疼,你感冒我心疼。




马龙笑了。他说,小姑娘。




马龙把大衣按在我身上,用了力道以至我没能挣开,只好披着。




他的大衣暖和好闻,我本来就不打算拒绝。




我闷声说,你笑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你和继科儿很像?




我挺直身子刚要反驳,他又说,以前继科儿念书那会儿,有些地方和你真是一模一样。




我强颜欢笑,你和我讲讲你和张老师的事。




他摇头微笑。




真是固若金汤。我又说,我哪里和他像?




他闻言打量我,说话的方式。




油嘴滑舌?




不是,应该说是浪漫吗……好吧,你说的对。油嘴滑舌。




马龙没想到我语出犀利。他试图找个词来美化,却发现并没有油嘴滑舌精准。




浪漫也没错,张老师是浪漫的人。我酸酸接道。




他大概天生有艺术细胞,什么都会一点。




我知道,他会写文章。




不止。我是不是送给过你一张星空的照片?




是。




其实是他拍的。他爱玩摄影,还喜欢写东西。他是真浪漫,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




我攥着大衣衣领站起来。




不知道我的脸色是不是小说里惯爱写的所谓刷的一白,但我敢肯定血液在争前恐后冲上脑门。




否则我怎么这么晕。




马龙不明所以地看我。




他又不理解了。现在女孩的心思多雨多云多难猜。




我管不得。




我还沉浸在照片是张继科所拍的震惊中。




那张我小心翼翼夹在钱包内侧的星空是张继科拍的。




他们的亲昵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年少岁月,这些统统打动我,却没有令我有过这样程度的沮丧。




原来从一开始,我对马龙的倾慕就有张继科存在的部分。




他们如相对的两面镜子。




我朝什么方向看,都看见另一面镜子里懵懂的自己。




这比朋友打趣我墙头的草,风吹两边倒还要教人心灰意冷。我以为至少我得不到,还能自怜自哀;事实却是我的这场大梦从一开始就有偏歪。




他们的人生本来就是盘枝交错。




马龙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怔怔说,没有,没事。




他说,是不是不舒服,让医生看看?




医生治不好,他只会让我回家睡一觉。




那你该回去睡一觉,这里有我们看着。




我摆摆手。




半晌我才轻声说,我们明明在聊张老师和我哪里相像。




马龙顿了顿,你们说话都很浪漫;虽然我总不太听得进去,扫你们的兴。




我说只是套路,不算真正的浪漫。




那什么算?




我抬头正视他。




大约组织半分钟,我才一字一句同他说。




真正的浪漫是——是爱丁顿对恋人说,只有我知道天上的星星为什么这么亮;是假如有个诗人叫马路,所有的声音只为明明歌唱;是假如有个天文学家叫马路,有一颗星星会叫明明;是朱诺探测器跋涉二十七亿公里,用了五年牵手金星。




我没接着说。




真正的浪漫是你。




是张继科。




也是你和张继科。




他低头咀嚼我的话,半天才问我明明和马路是谁。




我说是话剧人物。




他点头说,爱丁顿还说过这样的话,我听了都心动。




天文学家无往不利。我苦笑。




他微微一顿,你这么聪慧能言,又学了无往不利的天文,往后岂不是哪个男孩都逃不开你的手掌心?




我一愣。




唇舌干涩,眼角微潮。




马龙这是在用他那不善周全感情琐事的口才,用他最体贴的善意,郑重地给我一句拒绝。




我没问他我哪里不好,也没装疯卖傻当作不懂其中意。我早知道他会这么做,他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的人。




沉默半晌。




我打破尴尬,我问你三件事好不好。




你说。




我深呼吸后勉力微笑。




我问他,我有没有给你——或者说你们,带来过困扰?




他挠挠头,你问实话?




我点头。他也无奈点头。




我喉咙涩涩,什么时候?




你天天粘我不放的时候。他和我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厉害。后来还因为这个吵了几次架。




我不知当不当笑。




看,原来张继科表面上游刃有余,还是把攻防落在心上要紧的很。




这算不算我也拿下过一城?




我又问,第二个问题——张老师对你来说是什么?




我看他一双星辰眼。




多么唐突。




这是我第一次把他们的关系摆在台面上。




我不过是他千百学生中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关系却要在他们之间指手画脚。他该不会以为我得不到的吃相竟然这么难看。




可我想听一个他的答案。




马龙并不逃避。




他思考半分钟后说,是联星。双星互绕,无法脱轨。




我偏过头揩鼻涕。




天这么冷。




我闷声扯出一个笑,那我就是你们的小行星,看的着,去不了。




时间久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双星系统。




不想离开怎么办?




宇宙那么大。两颗恒星而已,可以忽略不计。




马龙摸摸我的脑袋。他知道我看开了,才敢与我有亲昵的接触。




他怎么这么聪明,聪明得教我难受。




我吸鼻子,眼睛酸胀滚烫,却还要问完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




他立刻说,你很可爱,你很有趣。




他说,我的学生不仅喜欢我的教学,还喜欢我这个人;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为此感到骄傲和喜悦。继科儿说你们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从来都是花一样的,没有人讨厌花。




我说,但你们并不喜欢花。




马龙抬袖子擦我的眼泪。




他温柔地同我说,你知道,我喜欢星星。




他又说你别哭。




我才发觉脸上已经涕泗横流,实在狼狈。




狼狈也好,狼狈到家。丢盔弃甲,我终于敢卸去最后骄傲。




我呜咽转嚎啕。马龙不停拍背,给我擦泪。路过病人避开我们,大概以为我突遭祸事,悲从中来。




这真是误会。




我这桩不足道的小事说出来,他们恐怕会绑着绷带冷眼笑我。




他们只见我哭相凶猛,却不知我心里清明安静。




马龙问我为什么哭?




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为这个冰凉凉的十一月,为不幸住院的倒霉人,也为一场湿漉漉的、戛然而止无始终的少女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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